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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誰會認呢?說不定還想著福晉是詐人呢!果不其然,正廳裏此時卻是靜的連掉根針都聽得見,卻沒一個人說句話。

隨著時間推移,福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,待到旁邊的鐘表發出當的一聲,她猛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盞,正廳裏突然進來了四個膀大腰圓的婆子,她厲聲問道,“李氏,你還不認罪?!”

李氏猛然擡頭,並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,一臉的不敢置信,沖著福晉道,“我?不……不是我。福晉,我冤枉!”

婆子已然到了李氏的身後,將她圍了起來,這時福晉才道,“李氏,胡勝身上搜出了個蠟丸,裏面竟是間當鋪的當票,上面寫著晬盤一副,我派人去將東西贖了回來,連帶晬盤一起的,竟還有張他的字條,上面寫著‘若出意外,李氏殺我’,你如何解釋?”

李氏震驚得看著福晉,她在後院多年,生了三子一女,早已熟知了這後宅中的計謀,心神大亂之下竟是不多時就穩了下來,竟安靜了下來,沖著福晉直接跪下來道,“福晉,若是我幹的,怎會將晬盤這般大的證據落入胡勝手中,弘時已經八歲,我犯不著跟一歲的弘歷過不去,福晉,妾身冤枉啊!”

福晉卻是與剛剛和善樣子不同,沖著李氏道,“晬盤唯有你的丟了,你又說不出來是如何丟的,卻偏偏出現在了胡勝留下的當票中,你道你冤枉,那誰冤枉了你?”她冷冷道,“你們姐妹相伴多年,我亦是舍不得你,可子嗣卻是大事,爺將後院交予我,我容不得半點疏忽,李氏,你若有證據證明你清白,指出那晬盤究竟是給了誰,我亦不會為難你,你若沒有,就解釋一番,到底為何要下手毒害弘歷?”

這番話說完,李氏已經癱倒在地,她子女眾多,活下來的卻未有弘時與女兒靜茹,晬盤這樣的東西,為了留作念想,卻是自己好好收著的,時不時的還要拿出來自己看看。如今東西丟了,她卻連個指責的人都沒有。

李氏也是聰明人,知道自己這是被陷害了,有人設了個局,怕是想著一舉兩得,既弄死了她,又毒死了弘歷,她的眼睛不由地看向了屋中眾人,卻是覺得哪個都有可能,子嗣在這府中就是個紮人眼的釘子,誰都想要,也都想別人沒有。

她若倒下,弘時變成了無母之人,在這後院中就是塊任人切割的肥肉,是死是活看人心情。本就不是她做得,她更不能認,李氏當即又爬起來跪著向前走了兩步,撲在福晉腿邊哭道,“妾身亦是有過喪子之痛的人,怎會讓別人也嘗受這種痛苦,福晉,妾身沒有,妾身冤枉啊!”

她這般喊,倒是仿若有著無限委屈,只是屋中之人卻是沒一個敢替他出來說話的,李氏知道,福晉既然當著眾人面說了出來,便是有了九成的把握讓她翻不了案,她需要時間來籌謀,不能認卻要出去,想到此,李氏竟是直起了身,嘴中道,“妾身進府二十年,從來都安守本分,對人無一絲傷害之心,我不知胡勝為何一口咬定了我,卻不能認下這罪過,妾身唯有一死,一證清白。”說完,竟是向著那桌角撞去。

離著她最近的張格格當即喊了聲,“抓住她!”

幾個守在她身後的婆子也撲了出來,卻終究晚了一會兒,只聽砰的一聲,李氏額頭就觸到了桌角,整個人倒了下去,額角立刻紅腫一片。

一時間屋內成了亂糟糟一片。

此時此刻,福晉哪裏還有心思審人,一邊讓人將李氏擡進了屋子裏躺著,一邊讓人去請了太醫,弘歷被奶娘抱著站在一旁,竟成了最為悠哉的人。鈕鈷祿氏瞧著,側身過來道,“你和茶香先將阿哥抱回去吧。”

奶娘宋氏趕忙應下,抱著弘歷一路向著禦香閣走。快到的時候,弘歷突然拍打著手道,“去花園。”

此時的他已經能說些連貫的字句,奶娘倒也不驚奇,只是商量道,“今日府裏出了事兒,阿哥還是呆在屋子裏好,我們過幾日去好不好?”

弘歷哪裏能不明白此時躲著方是正道理,只是,雍親王已經整整三天沒理他了,上次一起睡過後,又沒了聲息,他不能就這麽窩在後院裏,碧玉葫蘆當時說,穿來的人中男女都有,不跟著雍親王,怎能見到那些男穿越者?

此時正是大亂之下,八成雍親王會去吠園散心,他若是在,卻是聯絡感情的好機會。當然,弘歷不會承認,他還是挺願意窩在便宜爹懷裏的。想著這些,弘歷哪裏肯聽奶娘的話,竟是撲騰著不肯回去,奶娘還想再勸,便要張開嗓子嚎,將奶娘嚇了一跳,哄著說道,“好好好,馬上去,阿哥別哭,乖啊!”

此時正是清晨,花園裏最是人少的時候,婆子抱著他逛了半日,直到日頭升了起來,也未曾見到雍親王,甚至連吠園的門也關的緊緊的,怕是根本不在這裏,弘歷便有些掃興。奶娘瞧著他這般模樣,便哄道,“四阿哥餓了嗎?咱們回去吃飯飯吧!”

弘歷想著再逛無意,只得點點頭,同意回禦香閣了。

奶娘松了口氣,她可一直吊著心呢,福晉那裏出了大事,園子裏卻是一點都不安全,萬一碰著了摔著了,遇到了什麽人,她一個奶娘如何應付得了。

正想著,便瞧見花園口進來兩個人,懷中的弘歷高興地大叫一聲,“阿瑪。”奶娘定睛一瞧,不是王爺是誰,慌忙抱著弘歷行了禮。

雍親王一下朝回府,就讓福晉的人請了去,聽見竟是李氏幹的這事兒,他心中便恨得不得了。可弘時畢竟是長子,他得顧著他的臉面,只是下令讓李氏移到偏院的佛堂抄佛經贖罪。這說起來,的確保護了弘時,可對弘歷來說並不公平。

想著那個楞的可愛的孩子,窩在他懷中的熱度似乎還未消散,雍親王便覺得自己有些堵得上,此時卻偏偏被弘歷碰上,他只是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,就瞧見弘歷扯開了大大的笑容沖著他咯咯笑,看樣子是瞧見他極為高興。

雍親王想了想,那種愧疚感更深了,一時間竟有些不敢直視,竟是裝作沒看見,扭過頭來,帶著人向著吠園而去,獨留下弘歷和奶娘與茶香三個站在那裏。弘歷的臉上依舊是那副笑容,心卻吧唧一下摔在了地上,十五歲的少年正是叛逆的時候,求著他給他還不一定接受,何況弘歷才剛剛對雍親王有點好感,此時整個心都透涼了。

待到回了禦香閣,聽了便宜娘說了對李氏的懲罰,他握緊了拳頭,自嘲道:一個快被毒死也不被當回事兒的兒子,連福分的衣服都能穿,不過是個討人歡喜的玩具罷了。

14、熊孩子弘時

被傷了心的小混混低沈了一天,就決定要公事公辦,趕快將穿越者送回去,自己好回現代。而如今能確定是穿越者的人唯有年氏,仔細想想年氏,愛哭,體弱,喜歡便宜爹,對福晉不很尊敬,便是第三點,怕是此人也不會願意回去。

那要怎麽辦呢?弘歷很傷腦筋。他總不能直接上前問,咱倆是老鄉,我能幫你回去,不過你必須先去死,你願意嗎?

他會直接被掐死滅口。

在弘歷傷腦筋的同時,雍親王倒是沒那麽多想法,那不過是個一歲的小兒,尿布沒放都不知道,還能明白後院中的事兒嗎?

但終究是弘歷吃虧了,就算是原先,他只當弘歷是他的一個普通兒子的時候,這虧也不會讓他白吃的,何況現在,他想起這個兒子的時候,還感到十分愉悅,所以,大筆一揮,弘歷的親娘鈕鈷祿氏就被賞了一堆東西後,搬了個地方——蕪春院,有自己單獨的院子了。

這院子離著松院倒是不遠,算是雍親王府中較好的位置,這算是因禍得福。只可惜院子內的兩個主子,鈕鈷祿氏和弘歷都不甚開心,所以這家搬得也只是表面熱鬧罷了。

弘歷沒想出對付年氏的辦法,倒是讓弘晝纏了上來,這胖呆瓜如今最喜歡跟著他,一日不見都要嚎上兩嗓子,前兩天總算會說話了,蹦出的第一個字——“球”。這將他額娘嚇了個半死,將弘晝堵在屋子裏教了三天,才讓他學會說“馬”,這才讓人上報福晉,五阿哥會說話了,第一個叫的就是雍親王。

雍親王很高興,去耿氏屋子裏住了一夜,又被年氏請走了,倒是讓後院的一幹女人嫉妒得要死。

恢覆了平靜日子,鈕鈷祿氏和耿氏便常在一起作伴,這一日,兩人在前,奶娘宋氏抱著弘歷,奶娘劉氏抱著弘晝,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鬟,一個牽著福分,一個抱著墊子和食盒,一行人就去了花園子。

兩人選了一處亭子裏坐了,瞧著兩個孩子呆不住,就吩咐奶娘就帶著他們在花園裏溜達。弘歷拉著奶娘走,弘晝拍著手指揮著奶娘跟著,嘴裏不停地叫“球”,兩人在周圍轉了大半圈,弘歷走累了,就指了一棵桂花樹,讓人鋪了毯子,兄弟兩個連帶福分坐在上面爬動。

不多時,前面就來了個八九歲的孩子,身邊竟是沒跟著人,兩個奶娘一瞧,連忙起了身,沖著那人行禮道,“三阿哥吉祥。”

弘歷這才擡起頭,瞧著這個長得白白凈凈與便宜爹有三分像的孩子,知道他唯一的哥哥三阿哥弘時。他咧嘴笑了笑,弘晝放了個屁。

弘時小小年紀,還不懂得遮掩,當即就皺起了眉頭,有些嫌惡的退了兩步。弘歷一瞧,呦,這孩子也挺可愛,心裏想什麽臉上是什麽,比弘晝還簡單呢。弘晝那個呆瓜,起碼放屁的時候你是瞧不出來的。

誰知道弘時接下來的事兒就讓他大吃一驚,弘時對著宋氏道,“難得遇見兩位弟弟,我陪他們玩會兒,你去給我端杯水吧!”

宋氏哪裏敢拂了三阿哥的意,又瞧著還有弘晝的奶娘劉氏在此看著,沒有什麽不放心的,當即便退了下去,找地方拿水去了。看著他走了,緊接著,弘時又沖著劉氏道,“我晚回去一會兒,屋子裏的人卻不知道,你去通報聲吧。”

劉氏瞧了瞧兩個孩子幼年的孩子,哪裏敢離開,當即道,“三阿哥的話自是不敢辭,只是四阿哥和五阿哥這裏還需要照看,奴婢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弘時便皺了眉頭,沖著劉氏不悅道,“難不成我會害了自己的弟弟不成?我自會看著他們,你速去速回便是。”瞧著劉氏還不動,眉毛就皺在了一起,哼道,“你這奴才,竟是連主子的話也不聽嗎?”

這句話的罪名卻是不小,劉氏也不敢違抗,瞧著三阿哥並未有改意的意思,只能退了下來,卻是慌忙向著鈕鈷祿氏與耿氏所在的地方跑去。

而弘時瞧著兩人都走了,才細細看這兩個他不過見過幾面的弟弟——兩個胖墩。大的瘦點,小的就是個球。大的那個,此時竟是睜大了眼睛看著他,想著額娘這幾日被冤枉,到現在還未醒,還有阿瑪竟然將福分送給了他,還同他一起睡,在一年之前,他還是這個家中的獨子,阿瑪都不曾這麽對他,弘時的心中就說不出的不痛快。

皇家的人從來都是小小年紀一把算計。弘時倒是個例外,他出生時,府中唯有一兄弘昀,一姐明慧,皆是李氏所生,自是都寵著他,而哥哥去世,姐姐出嫁後,府中又只剩了他這一個孩子,更加嬌貴的不得了,倒是沒學會那些齷蹉的心思。

想著弟弟奪了阿瑪的關註,他只是心中不忿,想出出氣。將人支走後,弘時便將弘歷拉了過來,在弘歷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褪去他的褲子,沖著他的屁股便啪啪啪連續打了三四下,弘歷開始還楞著,後來感受到了疼才知道,艹,老子竟然又被人剝了褲子,還敢打我屁股,小混混立刻掙紮起來。

弘時再大也不過是個八歲小兒,而弘歷雖然一歲,內裏卻有個十五歲的靈魂,兩人勢均力敵,弘歷又抓又咬又踢又踹,弘晝還以為這是新游戲,樂得嘎嘎嘎直笑。不多時,弘時便招架不住,松開了手,此時的兩人一瞧,大點的那個頭發散了,臉上也多了幾道紅印子,小的那個根本沒有儀表可講,褲子不知踢到了哪裏,光著屁股瞪著弘時還不肯認輸。

弘時被他看得心虛,摸了一把臉,裝橫道,“我警告你,再敢惹我生氣我還揍你!還有,誰要亂告狀誰就沒小雞雞。”說完,頭也不回的跑了。

呸,敢做不敢當的小屁孩,弘歷暗罵一聲才回頭看弘晝,呆瓜口水流了滿臉,福分正替他舔著呢!弘歷看得眼角直抽抽,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。

小混混自幼沒臉沒皮,對於脫褲子這事兒其實不甚在意,不過必須是他自己願意脫,別人給他脫可不成。弘時也沒多大勁兒,屁股也不怎麽疼,弘歷覺得小風吹鳥還算舒服,便沒去找那條不見的褲子,反而趴著瞇著眼睛指揮著福分如何舔弘晝。

雍親王瞧見的便是這副景色,八月的天氣,桂花落滿了地,他兒子光著屁股趴著地上沖著福分直嚎,另一個胖墩被只小狗壓在地上,還在嘎嘎嘎笑呢。

蘇培盛差點沒樂出來,可隨後就不敢了,雍親王沈下了臉,問道,“是誰看著兩位阿哥,這都什麽日子了,這樣子能不生病嗎?”

說著,雍親王就上前幾步,一把將弘歷給提溜起來,弘歷驟然升空,還有些不適應,瞪著小腿哇啦啦叫了幾聲,待到被舉到雍親王面前,與此人面對面了,弘歷立刻想起了那日的事情,小臉那股子笑意頓時不見了,蔫不拉幾地小聲叫了聲阿瑪,就不肯再說話。

倒是弘晝大方,瞧見了那日見過的男人,樂得抱著福分沖著他大叫,“球!球!”

被奶媽劉氏叫著趕來的鈕鈷祿氏和耿氏差點沒嚇著,慌忙跪了下來,請罪道,“是妾身教導無妨,請王爺恕罪。”

雍親王倒是沒生那小胖子的氣,九個月的孩子,你就是告訴他,他能知道說的是什麽意思嘛?他是在想懷中的小胖孩,明明剛才高興得很呢,怎地自己一過來就不笑了?雍親王覺得此事頗為費解,可又不好意思問自己的妾室為何兒子不喜歡沖他笑了,只能將人抱在懷中道,嚴肅道,“將兩個阿哥單獨放在這裏,如今已經快進九月,竟是連褲子都不穿,養你們何用?!去福晉那裏領罰。”

說罷,抱著弘歷就走了。弘晝眼見著哥哥不見了,捏著福分的耳朵就哭道,“球!”這是球跑了的意思,了解他意的耿氏抱著孩子無語道,“五阿哥,那是阿瑪,馬。”

卻說蘇培盛小心翼翼跟著一身冰冷氣息的王爺,瞧著一路過了園中的亭臺水榭,竟是朝著前書房走去,不由就有點頭大,悄悄上前問道,“爺,碩親王來了,正在前面呢,抱著四阿哥去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將紅樓夢與瓊瑤劇綜合起來,就突然多了這麽多王爺國公~~~~~

此外,瓊瑤劇的時間提前了點。

15、子控碩親王

他的話沒說完,雍親王就皺著眉停了下來,大清立國之初,除了三藩外,其實還封了兩個親王、四個郡王、八個國公,親王便是碩親王、端親王,都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,今日來的便是這碩親王裕善。此人確實在京城出了名的神經病,他當年拒絕了指婚,楞是娶了個非在旗的漢人女子雪如為妻,在其後十年,連續拒絕宮中的指婚,與這雪如雙宿雙飛。

若是一直如此倒也罷了,撐死說他是個情癡,還算是件風流韻事,誰料到他去年秋上,竟是看中了個歌姬,楞是娶進了門,還賜名翩翩。這哪裏是個正常人家姑娘所叫的名字。如今這翩翩也懷了孕,碩親王府內日日就跟逛大集一般熱鬧。

可偏偏,碩親王不知哪根弦不對,雍親王這般喜怒不定,人人都看著害怕的人,他卻覺得他脾氣好的很,日日拿著雍親王當做好兄弟。兩人年紀又差不多,身份又相當,雍親王卻是想躲都沒法躲,他皺著眉頭道,“他來作甚?”

蘇培盛不問也知道,因著家裏的事兒煩心了,找自家王爺傾吐傾吐唄!可是他哪裏敢說,上次,大上次,大大上次,往前推多少次,碩親王都是這個理由,煩的自家王爺臉上冷了好幾日。只能道,“這倒是沒說,只說是急事。”

畢竟是個親王,蘇培盛哪裏有權力去審問,只能多問一嘴罷了,雍親王聽了後,又瞧了瞧他懷中的小家夥,此時依舊耷拉著眼,不肯說話的樣子,倒是還光著屁股呢。他的眼光瞧到了那兒,一旁的蘇培盛何等機靈之人,當即便道,“四阿哥的衣服奴才拿著了,您瞧瞧是否給換上?”

雍親王揉了揉四阿哥的頭,才道,“先給他換上吧,讓碩親王等等。” 弘歷憋著臉,瞧著便宜爹替自己穿上了褲子,還不忘給自己戴上了尿布,心情無端端的好了點。誰知道等著便宜爹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了,就剩他倆個了,竟是又露出了本質,捏了捏他的臉蛋和屁股,冷聲道,“會鬧脾氣了?我知道你聽得懂,笑或者不笑,你選一個。”

臉疼,屁股也疼,想著那次他把自己夾起來向外走的情景,沒節操的弘歷當即咧開嘴諂媚地咯咯笑了一聲,口水很配合地噴了滿臉。雍親王瞧著他這副樣子,連碩親王來的事兒都覺得沒那麽難過了,低聲警告他,“等會看我眼色行事,懂不懂?”

弘歷小手去揉自己的屁股,剛剛就被弘時那兔崽子打了幾下,這回又被便宜爹捏了下,疼死了,聽著他的要求,卻也不敢拒絕,憋著嘴點頭,卻是拒絕和他說話。

雍親王也不在意,心道你能稱多久,我讓你說,你就得說。得意完了,開門讓蘇培盛抱著弘歷——抱孫不抱子——一行人就去了招待外客的外書房。

一進門,弘歷就瞧著個黑色壯漢,若非早有人說他是碩親王,他還以為是哪個山頭的土匪呢!長得真他媽爺們兒!

一見雍親王,那人臉上就堆起了笑,沖著他道,“胤禛兄,我又來叨擾了。”

這話就是句客氣,雍親王一向明白此人話癆的本事,連話都沒接,示意蘇培盛將弘歷放在旁邊的榻上,忙碌了一番後這才道,“知道就好。”

就是這般語氣,碩親王也沒聽出不對來,反而瞧著弘歷新鮮,站起來用鐵塔般的身子在弘歷面前晃了晃,將碩大的臉龐低了下來,同弘歷對望,趁機還做了個鬼臉,弘歷瞧著這人有意思,就嘎嘎笑了兩聲。

這碩親王當即就高興了,手舞足蹈道,“胤禛兄,這是老四還是老五,好玩,太好玩了。不知雪如和翩翩能否給我生個這般可愛的兒子。”

一旁坐著的雍親王聽著竟是拿著那兩個女人的兒子跟弘歷比,臉上更難看,沖著碩親王道,“我還有事,你若是沒事,咱們有空再聚。”

碩親王臉色竟是變得飛快,一張黑臉竟是猛然間就耷拉下來,眼圈也紅了,往雍親王身邊一坐,立刻變成了個小媳婦,抽抽嗒嗒地哭道,“我都三個姑娘了,福晉下個月就生產,我一閉眼就夢見她給我生了個女兒,再一轉眼,翩翩也抱著個女兒沖著我笑,說是要給我討個好女婿,我大半夜裏冷汗都將被子濡濕了。胤禛兄,你說怎麽辦?若非我就是個岳父命?”

弘歷這回徹底抽了,他再不濟,也知道這是產前綜合癥吧,難不成清朝就有這病?可為什麽是當丈夫的得了這病,還要跟便宜爹傾訴,難不成他也有這毛病?他狐疑地看向雍親王。

那碩親王又道,“你上次喝酒也說了,一養孩子就害怕,你說咱們怎麽辦啊?胤禛兄,這京中也就咱倆能說到一起去,我這心裏如今七上八下的,連著十幾日都睡不好了,你當初怎麽過的?”

沒兒子和養不住兒子難到是件好事,值得拿出來說道。雍親王臉色更黑。弘歷似是聽到了大的新聞,瞪大了眼睛瞧著兩個人,屋內只有蘇培盛伺候著他,此時也低了頭恨不得當自己不存在,雍親王一扭頭,就瞧著這兩人一個縮著脖子恨不得鉆到地底下去,一個抻著脖子聽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將頭甩出來。

當即就哼了一聲,給了弘歷一個眼神。立時,兩個都縮了起來,弘歷低著頭接著看熱鬧。

雍親王狠狠瞪了他一眼,回頭對付這一個,沖著他道,“你才多大,著什麽急,回頭到了選秀多指幾個格格進府,要幾個兒子有幾個,你日日擔憂,難不成就能日日念叨出個兒子?”

說完這些,雍親王也覺得話多了,只是眼前這人一向聽不出好賴話,話輕了話重了都不管用,不就是弘暉他們去的時候,自己心中不暢,騎著馬去了郊外奔了一圈,偏生每次都碰見他從郊區的園子回府,這人硬生生猜中了自己的心思,貼膏藥一般安慰了半日,自那以後,就拿自己不當外人了。

碩親王聽了要給他指婚這事兒,碩大的黑臉變得難看起來,有些驚恐地搖頭道,“不不不,我還是就這樣吧,府內只有雪如和翩翩兩個,我如今都安撫不了了,再來兩個,怕是要將我劈了也不夠用。胤禛兄,你可不知,雪如身子不好,翩翩性子愛嬌,我是哄了這個那個不高興,哄了那個這個要鬧騰,一日裏總是要鬧個四五回,我又顧念著他們的肚子,如今就是連飯也吃不好了。”

說到這裏,碩親王似是想起了什麽,捂著肚子沖著雍親王不好意思地道,“胤禛兄,咱們不如邊吃邊聊,怕是說得也痛快。”說著,他肚子裏還咕嚕嚕響了一聲。

雍親王黑著臉瞧著他,他也黑著臉看著雍親王。兩人一個是氣的,一個是天生的,對望了一會兒,弘歷也看夠了笑話,知道便宜爹八成已經忍耐到了極限,剛剛已經使了眼色,自己若是太過分了,怕是屁股不保,當即用了最直接的法子——尿床。

他一尿了,就哇哇大哭。蘇培盛仿若發現一件驚天大事一般,先是摸了一把弘歷的褲子,隨後就沖著雍親王大聲稟告道,“王爺,四阿哥他又尿了。”

一句話說完,屋內第三個人弘歷黑了臉,什麽叫又尿了,他才尿了幾次,又字是這麽用的嗎?那碩親王這般拎不清,萬一以為他總尿床說出去怎麽辦?

正想著,卻沒發現雍親王沒過來,首先竄過來的竟是碩親王,碩大的身子一把將他抱起,也不嫌棄他臟,直接摸上了他的褲子,看著他因受驚瞪著老大的黑豆仁樂哈哈地道,“還是兒子好啊,尿個褲子都這般理直氣壯,是吧,是吧!”

弘歷這會兒就算是個傻子也懷疑他是不是穿得,否則怎麽這般脫線,當即將自己濕淋淋的褲子在他身上蹭了蹭,卻沒想到半天竟是沒反應。

晚了一步的雍親王臉色更加難看,他倒是想直接過去將孩子抱回來,可這是在外人面前,他哪裏能抱兒子,便沖著蘇培盛使眼色。蘇培盛硬著頭皮道,“王爺,四阿哥身上還濕著呢,奴才帶他換件衣服。”

碩親王還有些不舍,仔仔細細地瞅著懷中的小胖孩,想了想,將腰上的玉佩解了下來塞進了弘歷的懷裏,“拿好了,這是世叔給你的見面禮。”

那玉佩應該是羊脂玉,色白潤滑,漂亮極了,弘歷也知道是好東西,當即就用小手抓的緊緊的,沖他樂了一個。到讓雍親王臉色更加難看,蘇培盛腿都開始抖了,無奈之下,只好大著膽子伸手將弘歷半抱半搶了回來,一溜煙帶出了門,碩親王還有些舍不得,沖著弘歷的背影咋麽嘴道,“兒子,還是兒子好啊!”

雍親王想著弘歷拿著那個羊脂玉的樣兒,就氣不打一處來,哼道,“我還有事,就不留你了,慢走不送。”說完,就跟著離去,剩下碩親王在一旁心道胤禛兄就是面皮薄,什麽事都黑著臉不好意思,不過兒子尿了個床,竟是連話都不肯多說了,罷了罷了,我且體諒他一番,自行離去吧。

16、四爺吃醋了

一出門,雍親王就對著門口服侍的奴才吩咐了一聲,然後就回了松院。到那兒的時候,弘歷已然換完了衣服,正趴在床上拿著那塊羊脂玉興高采烈。

雍親王站在門口瞇著眼睛瞧著他這般沒出息樣兒,心中卻越發安靜下來,他對弘歷似是越來越關心了,不但空閑的時候想見他,就連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是想著讓他解悶,甚至因著沒有嚴懲李氏而覺得愧對,今天更是因為弘歷拿了碩親王一塊玉佩而生氣。

他因著自幼不受母親喜愛,所以既冷心冷情,又感情濃烈,不喜歡就是死在面前都不心疼,可一旦喜歡上了誰,就巴不得日日與那人相守在一起,先是李氏,後是年氏,如今這般牽扯心懷的感覺倒是熟悉,當年對弘暉,他亦曾這般牽掛過。

他皺著眉瞧著弘歷將那玉竟然藏進了懷裏,一副貪心的模樣。心裏又道弘歷如何能與弘暉比,弘暉一歲的時候已經能夠流暢的說話走路,甚至福晉已經開始教他識字,見了他能夠正常應答了,而這個,還尿著床呢!

再想想,還得再想想,雍親王很快打消了將弘歷放在身邊親自教導的想法,卻見剛才吩咐的那個小廝已經回來了,手中托盤上有著十二生肖的小瓷件,各個栩栩如生,是他一個放出做官的奴才送來的,他當時瞧著那小狗活靈活現,就留了下來,如今倒是便宜了那小子。示意人跟著,雍親王自己走到床前,看著胸前鼓出一大塊的弘歷,忍不住將人拎過來,將玉佩掏了出來。弘歷還想捂著,卻被啪的一下打到了手,也不敢亂動了。

小混混其實就是眼皮子淺,他過去十五年只聽說過玉貴,卻是沒見過,難得得了一個忍不住當寶貝。縱然知道自己年紀小,這東西八成不會給自己,可瞧著雍親王拿走了,他也是生氣的,又記著這人將他當玩具的仇,就不肯理他,氣鼓鼓地抱著自己的腳丫子玩。

雍親王可不會想到一個孩子能記那麽長時間的仇,只當是他生氣自己拿走他的東西,回身接過托盤,便將一水十二個生肖擺在了弘歷面前,難得好言好語哄著他道,“弘歷,瞧瞧,喜歡這個嗎?”

弘歷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床上那十二個瓷件,呦,這不是街上二元店裏兩塊錢一個的東西嗎?“兩塊錢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”的聲音在腦海裏驟然響起,沒眼光的小混混頓時憤然了,你奏是糊弄我。當即就把頭扭過去,屁股沖著雍親王,不肯理他了。

這邊雍親王難得拿了心愛的東西哄孩子高興,哪料到竟得了這個回應,亦是氣得不輕,捏著玉佩就出了門,恰巧碰見弘時好容易遮住了臉上的紅印,過來請安,說是夫子表揚他了,雍親王好歹是個父親,心情略微好了點,順手就將東西給了弘時,又讓人將那套瓷件也拿給了弘時,想著弘歷想要也沒了,這才算是消了氣。

弘歷與雍親王不歡而散,氣呼呼地被抱回了蕪春院,鈕鈷祿氏倒是被嚇了一跳,她回來就問了奶娘宋氏,知道是弘時將兩人都支開了,心中害怕弘時在弘歷身上做了什麽手腳,擔憂了一下午,待到弘歷一回來,就讓人關了門,將他衣服剝了去,檢查了一遍,沒發現什麽後,才又將弘歷摟在懷裏,哄著他問,“弘時哥哥今日跟弘歷做什麽了?”

一提起弘時弘歷就滿心不快,那個熊孩子,居然敢打他屁股,還說什麽告狀沒小雞雞,小混混何時怕過這個,只是十五歲的人沒打過一個八歲的孩子,實在不是什麽光彩事兒,弘歷決定日後有機會教訓他,所以並不想讓鈕鈷祿氏提前防範,就學弘晝,“球。”

鈕鈷祿氏:……

無奈之下,又問了是否給他吃了或者碰了什麽東西,弘歷倒是都搖了頭,鈕鈷祿氏這才算是放下心,又將奶娘罵了一通,這才道,“王爺既然發了話,府裏你卻是留不下了,我倒是能保你條性命,明日就收拾收拾出府去吧。”

奶娘宋氏不過在弘歷身邊伺候了十幾天,萬萬沒想到這就出了府,可這事兒她的確做錯了,畢竟弘歷才是她的主子,當即便謝了恩退了下去。

弘歷還沒來得及感傷,就聽得便宜娘又道,“將他們叫進來。”話音一落,墨香就出了門,簾子打開,就有兩個婆子,四個丫鬟,還有個十幾歲的男孩子進了屋站成了一溜。

鈕鈷祿氏哄著弘歷指著底下人道,“謝媽媽和容媽媽都是給你的嬤嬤,四個丫鬟春分、谷雨、小滿、小雪,還有你的伴當小太監吳開來,日後這都是你的人了。”

隨著鈕鈷祿氏說到名字,這地下的七個人各個擡起頭給弘歷行了禮,弘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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